裴锋爵被自己奶奶的行为岔开了神,这会盯着低头静默的玺秀,心里微微恼火:长这么大还被长辈搂胸前,怎的能如此淡定?不羞不臊。
最后谭珠雁依依不舍跟玺秀告别,忐忑不安地跟着亲人们“回家”。
入门大院里提着笼子四处遛鸟的裴鼎等候已久。
初识时,他风华正茂,她是二八女郎;相恋时,郎情妾意,夫唱妇随;分离时,他官帽加身头角峥嵘,她独自离家凄凉无助。
此重逢,他是提笼老翁,她是朴素老妪;一个人难掩瞠目,一人看似从容。
终于还是老翁先开口,他声音微颤,眼睛直直盯着那三十多年未曾谋面的妻子,“回来了……”
他以为年轻时的雁儿一去不复返,可今却见着一个与他这几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时所设想的面貌不同的人柔笑而立,她没有满面扑粉,她没有满头带珠,她没有雍容绸缎……
裴绩动容,已经不知道时隔多久没有见过父亲流眼泪了,要知道父亲似乎在三十多年前终于饶过自己之后,就一直强硬不受困扰。
果然,解铃还须系铃人,解穴还须点穴人。
“回来了。”老妪虽常常偷看丈夫班师回朝骑马回府时的模样,所以正面重逢不至于太大刺激,可对方声音,她也是三十多年来,第一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