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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倒是没有太大变化。”裴鼎由衷感慨,他说话时,那隐隐约约有些驼了的背,被他撑起来,变得笔直。

三十年,物是人非,可看在一些人眼里,改变不了太多,“没有太大变化”这种想法是发自内心的。而这句话也让谭珠雁悄悄松了一口气。

裴鼎并不知道妻子只带来了一包裹,里面全是比裴锋爵还年长的简单衣物。

那时老妪当着大家的面说:“香春居的东西,除了玺秀这孩子,其他的我都不要,只要带上我自己的就行了。”然后玺秀帮她取下发簪步摇,梳了长发,又以一只木钗子束于身后,老人家褪下了青楼老鸨的行头,换上压箱底十余年的衣物,一身粗布,一身坦荡。

裴绩恰当地插话道:“父亲母亲,那你们聊,我就回自己院子里了。”

裴少爷带着妻子退下,手舞足蹈遣散了一众不多的围观仆人。

裴鼎把鸟笼子放到了地上,笼子里那黄色的小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打击,主人的手一离开鸟笼,它便疯了似的,尖叫着扑棱翅膀在狭小的空间里横冲直撞。

“什么时候养的?”谭珠雁好奇问。

裴鼎走过去,尽量让自己自然地去牵妻子的手,他道:“五年前,买来逗孙子,孙子对鸟没有多大兴趣,就又丢给我这老头子逗弄。”

“是绩儿去西洋的时候。”

裴鼎微微诧异,“你怎么会知道?”

“我留在暨城,只是没有让你们知道,一直都有留意府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