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颜筠谦笑着摇摇头,“如青,只有这件事你不知道。”
言如青心下一惊,问:“难道你在丹炉里时就……”
“对。”颜筠谦笑道,“因为身为赤子的我突然发现,如青没有忘记我。”
……
阴阳清浊,此消彼长,从仙境来,往人间去。
时光回溯,炼丹炉的火舌将颜筠谦吞没的那一日,紫金的炼丹炉呼呼地朝外吐着白烟,本该滚烫的焰火宛如爱人温暖的怀抱,柔柔缓缓地包裹住了颜筠谦残破的身躯。
清浊二气犹如抽丝剥茧般从他体内脱离,可他仍睁着眼,想透过烈焰看清了言如青的脸庞——
原来那一张清冷到不可一世的脸上,原来也会为了谁露出心痛到难以自抑的神情。
“如青,你为何哭了呢?”
少年一副精致残破的皮囊早已在焰火中缓缓化为灰烬。
“筠谦……”
他听到言如青唤了他的名。
最后一声“筠谦”落耳,颜筠谦只觉得心中最后一丝恨意也被烈火吞噬殆尽了,惟剩下释怀和坦然。
他用尽气力,最后一缕尚有灵识的清气代替他的指尖抚平了言如青紧蹙的眉,捻去了言如青为他而留的泪。
颜筠谦从不后悔自己爱上了言如青。
肉身尽毁,那一根系着少年无数执念的发带便飘离了丹火的炽热,带着他最初那一份无暇的爱,落到了那一身灰袍的仙君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