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后来,颜筠谦就没有太敢黏着言如青。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他平时就在湖心亭坐坐,偶尔看见墨砚,就和黑猫师兄坐在一处叙叙旧。
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
无论是师兄、月老还是如青,大家都当他是新生的赤子。相互之间能聊的话茬就那几个,毕竟没有人敢和他提起前世之事。
偶尔墨砚说漏了嘴,提起前世的他,话语中便满满都是对丹白的惋惜,与对身为孽障的「颜筠谦」的痛恨。
颜筠谦明白,已经不会有人对现在的他再有过多的期待。
因为他无需再倚仗谁的爱意苟活下去,也不会只能靠着对谁的恨意才能维持仙体。
茕茕孤立、孑然一身,他这一世理应是为自己而活的。
……
可如果这一世仅仅是为自己而活的,他犹嫌不足。
凭栏素色,水面无波。湖面如镜,清清楚楚地映出一人一猫的身影。
颜筠谦看着镜中自己猩红如血的眼,指尖轻触眼下,指尖干燥,却什么都没有。
他的眼中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渗出湿粘的血液,望这世间万物再也不会觉得非黑即白。
他不再厌恶自己,心里再也不会平白肆起那一股子压制不住的施虐欲了。
可只有一件事,他至始至终都控制不了——
颜筠谦低下头,轻抚猫毛的手忽然停了下来,语气轻松道:“如果可以,我也想离师父远一些。可是你知道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