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他就能维持着一惯的傲意,顺便施舍给这人一些恩典,合情合理地将这段不明不白的关系维持下去。
他傲得不可一世,就是不愿承认自己对战贺颐已经有了些别的心思,亦可以说,早在三千年前,他就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
那男人闲来无事就最喜欢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地说:
「永远不要忘记我是爱你的,阿煜。」
那人每次都说的那么真,仿佛自己当真是他愿意捧在心里的无上至宝,做什么都能被应允包容。
听到后来,李成煜险些就要相信了。
可惜事不遂人愿,他只听战贺颐缓缓道,“鄙人羞见天颜,还请陛下责罚……”
原来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凡人才是长了一身傲骨的那个,他宁愿受罚,竟都不愿意说一句之前种种都是因为对自己有意。
两人的关系忽而倒退回了原点,甚至比之从前还不如。
李成煜当真是恼急了,忽而伸手掐住战贺颐的下巴。他眉峰折起,眼看着那书生一向温润的眼里浮现出几分痛苦,却并未抵抗,只是双手轻轻握上了他的手腕,掌心微热,指尖冰凉。
他兀然想起好几千年前,他和男人在凡间的山林上小憩时落了雨。男人那时其实就已大限将至,却顾不得自己淋着雨,敞开龙袍把他护在身侧。
他问那人,说爱他的那话还作不作数。
男人拢住了他的手,仿佛要把绝世珍宝藏匿起来那般郑重,随和道:
「永远作数。我对阿煜之心,天地可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