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煜慢慢思索着,并不急着回应。春雨无常,才不一会儿便愈发大了。男人没有掐避水诀,仍敞开龙袍护着李成煜坐在雨中。
雨水顺着墨玉旒冕如串珠般落下,目光下移,男人一双“眼”中包含的心绪晦暗不明,一如往常般温柔地注视着李成煜。
是爱吗?
这种情愫——是爱吗?
李成煜也是一知半解,抬臂从龙袍下钻了出来。他用干燥的小指触了触男人的手心,忽而发问:“喂,你说你爱我,那话还作数吗?”
“永远作数。”男人的声音不大,却并未被淹没在春日的飘雨里,落入李成煜耳中无比清晰,“我对阿煜之心,天地可鉴。”
李成煜敷衍地嗯了声算是表明自己知晓,心中却没什么波澜。毕竟天地还不是要听男人调遣?就是男人想反悔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如若李成煜仅听谁的片面之词就能与别人交心,那他早就不知死过几百回了。
即使眼前的男人于他而言稍微特殊些,那也不过如此。
男人捧起李成煜的双手,仿佛藏匿珍宝般拢在了掌心中,温和地笑道:“我愿意用余生来自证。”
李成煜原想半笑不笑地说些表示自己不信的话,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如若从今往后百年千年身边都有这个人作陪,他是否就不会觉得无趣了?
李成煜无所谓自己和男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床伴也好、交易也罢,他时至今日才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竟是唯一一个能包容他脾性的人。
他那一身只会中伤旁人的凌厉傲气,只有这个温顺得像是没有脾气一般的男人愿意照单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