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事过去了便过去了,有什么好多想的。”
李成煜看着被咬得歪七扭八的龙骨笔杆,便知道这人想起了自己唯一提过的那件事,毫不在意地说,“我的爹娘弟妹都不知道投胎投过几轮了,如今就是站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得。”
他登上玉座前抛弃了多少东西、害死了多少人又付出了多少代价,早已多到数不清了。如若他清晰记得每个人的脸庞,心里对做过的错事永远怀着愧意,只会在往后漫长无尽的寿数中惶惶不可终日。
李成煜不喜欢回头看,他无暇责备自己,也从不会在谁面前卑陬失色——
即便他也杀过正立在他面前的、与他最亲近的这人。
“至于我和你的关系,简言之就是我嫌你是个凡人,特意下凡把你杀了。然后发现自己离不开你,便想尽一切办法把你重新弄了回来。”
李成煜皱着眉,心不在焉道,“不用你说,连我也觉得自己是闲得发慌。不过,我都同你说过好几回了,你还问这个做什么?”
战贺颐老实地说:“我在想,你我之间会不会有什么旁人不知晓的隐情……”
李成煜直截了当道:“没有。”
战贺颐半坐在龙椅玉座的扶手上,低头看着自己身边不知该如何定义身份的青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青年把朱笔往架上一搁,双手抱胸,后背已经靠在了玉座上,仰着下巴反问,“怎么?发现内人的确是杀害自己的宿敌,现在想逃了?”
“我没想过,毕竟从前的事我一点都记不得。”战贺颐随和爽快地笑了笑,伸手拍拍李成煜的肩,哄人似地说,“你别生气。”
李成煜蹙着眉大声道:“我都说了我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