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贺颐看着满是齿痕的龙骨笔杆,便知道一顿棍棒并磨不去这位天帝的习惯和心气。
他轻轻抚上李成煜的背,眉眼带着些疼惜之意,仿佛面前之人受尽苦楚的痕迹还在他明黄的锦袍下交织密布。
“再后来,我爹被人暗害,家产宅邸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全家都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只有我借着火势趁乱逃了出去,一个人在深山里跑了很久。”
“我那会儿还是会害怕的,一个人从京城跑到了偏县,辗转逃亡了大半个月,用光了身上本就寥寥无几的银两,最后沦落成了县城门前的乞丐。”
所以没人再管得了他,从那以后这陋习也不必再改了。
那再后来呢?
李成煜又是如何从乞丐得了机缘,最后杀了老天帝的?
想必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眼看着爱人思绪飘远,李成煜便拿龙骨笔尖在战贺颐手背上戳了戳。
有例在先,不难想到这毛笔也是龙毫制成的。想想便觉得可怖,老天帝遭暗算后被抽筋扒骨,身上一分一毫都成了新天帝身边的陪衬。
龙毫朱笔摁在男子的手背上,微凉,针抵一般落下一个圆润的红点,与他眼下的小痣一般无二。
李成煜没好气地问他:“在想什么?”
战贺颐诚实道:“方才在想你尚是凡人时经历了什么,眼下在想我与你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