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春日迟迟,那日月老庙的一对楹联写得巧妙,寥寥几字就能勾人叹息。
其中太多悔恨、太多可惜、太多不得已,只有亲自尝过姻缘之苦才能稍稍领悟,只有深究前世今生之缘才能品到其中之意——
“「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今生缘。」”
红衣男子忽而从粗壮的树干后缓缓走了出来,眸中满是与外表年岁不相称的慈爱,笑眯眯地对言如青道,“这位道友是来求姻缘的吗?”
言如青把目光从姻缘簿上收回,附身作揖,平静道:“上仙。”
“阿青!你这一趟去得可真久。”月老还穿着亘古不变的一袭红衣,他背靠着姻缘树,几乎要与红线融为一体。
他不知从哪里逮住了那只神出鬼没又黑得和煤炭一样猫儿,边抚着黑猫的皮毛一边小声咕哝,“真叫老朽好等。”
墨砚在月老怀里蜷着,轻轻对他唤了声“爷爷”,又把这半老不老的顽童哄好了。
仙界一天地上一年,按理算算也有二十一个年头了。
于是言如青稍稍颔首,说:“我的确有二十来日没有叨扰上仙了。”这话说得委婉,给足了月老面子,只字不提其实每次都是月老眼巴巴地跑去兜率宫找他下棋的。
月老愣了愣,随即笑着解释道:“不是二十一日,我俩是真的足足有二十一年没见了。
阿青你才回天上有所不知,天帝把仙界的时日放缓了,如今的时光与凡间无异。喔……现在仙界也有昼夜之分了,你今晚不如就打着夜明珠出去看看夜景,应该不比人间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