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身为侯府长子,真罚下来也脱不了干系。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甘愿领罚,毫无怨言。只求能保全母亲和众弟……”颜策和连抚琴一曲的兴致都全无,手臂撑在琴弦上泛出阵阵杂音,“我真的已经对爹失望透顶。”
颜筠谦还欲说什么,听到颜策和转而又说,“谦儿,我不知为何爹总是对你弃如敝履,又以修养为名字把你丢在别院不闻不顾。
你不肯原谅他、怨他也是应当的。”
“没什么怨不怨的。”颜筠谦垂下眼眸,轻声道,“我已经不怨了。”
言如青恰好别开了眼,没瞧见颜筠谦嘴角似笑非笑地勾着,透着嘲弄和讥讽。
水面如镜,游鱼兀然惊动,顶开一片浮叶。涟漪圈圈,缓缓拨开水面,搅散了本被映衬得俊秀精致的脸孔。
怨是不怨、恨是不恨,只有问本人才作数吧?
是夜。漏尽更阑,颜筠谦睡眼惺忪,是被人推醒的。
窗外墨黑一片不见半点天光,无星无月,春寒的冷又瞬间席卷而来,难受得众人心里都在发寒,惧意如细丝绕上心头,惊觉时额上已渗出了冷汗。
佩兰跪伏在地上,看不清面容,毕恭毕敬地唤他,“少爷,侯爷请您去书房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