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输得彻底,输得心甘情愿。
季玉卿再清楚不过,想从神明身上借寿数,想逆天改命,原就是痴人说梦。
他原就是该死的人,如今违背天地道理,再不可能扭转乾坤了。
不过是将死之人了此残生,既然如此,何苦还要为难言如青?
季玉卿想让乌苍去取朱笔,助颜筠谦破了这锁魂符,却听颜筠谦道:“不必。”
颜筠谦摆好震檀木和玉如意,咬破小指,直接用血在锁魂符上写写画画,又撕下写完的符,借着纸笼那一点微弱的火烧成了灰。
做完这些,轻轻掀开纱帘,言如青还安静地睡着。
不是仙人之姿,没有神灵之态,一切都如往常。
只是颜筠谦最喜爱的那人。
颜筠谦轻轻捧起言如青的手,似对待珍宝般缓缓缓贴上自己的脸颊。这双手本该是温暖的,如今却冷得陌生。
不打紧、一切都不要紧。
只要他还能待在师父身边……
“我……只问最后一句。”季玉卿忽而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声一声咳出血来,止都止不住,“咳咳……你究竟是谁?”
“少爷,你在说什么……”乌苍不停地拿袖子擦去季玉卿嘴角的血,慌乱到只能喃喃自语,“你不要说了,少爷……什么都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