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筠谦伸手欲揭,碰到符咒时手却滞了滞,回头看向季玉卿,“看来少国师知晓人在做天在看,故而特意选了清明,也好用鬼魅之气蒙一蒙上面的眼睛。”
走到如今这一步,这锁魂符不是撕下便可转圜的。法事还不算做完,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这邪门歪道的法事也是这个理。
若是不解咒,他带走言如青也无用。
“我竟不知,颜小少爷对这些也颇有研究。”季玉卿双手拢在袖里,分毫不惧。
“我不过是外行,到底是比不上少国师。”
颜筠谦嘴上还谦逊着,紧盯着季玉卿的袖,蓦然丢下纸笼,铜锏末端甩出又用靴尖往下一压——季玉卿袖中的物什刹那被挑飞出去。颜筠谦又双手握锏闪身无比粗暴地一挥,一气呵成。
着身后的红木漆柱应声断裂,连带着季玉卿的轮椅,竟就这样被硬生生砍成了两截!
地上还多了两样物什——一把玉如意,一块震檀木,正是季玉卿原先藏在袖中的。
这一锏的力道之大,连横梁都似在重颤,木屑簌簌落下,又被颜筠谦挥散了去。
颜筠谦自己也不见得好受,带伤的手臂开始往外渗血,铁锈味四散,还被柱的力道反将一军。非习武之人根本掌握不好用锏的力道,右手显然是脱臼了。
乌苍顾不得别的,只敢抱着季玉卿,伏在地上告饶:“求求您,不要杀少爷……”
颜筠谦附身,一片阴影投下,乌苍怕得把季玉卿在怀里箍得更紧,死死地捂着眼睛不敢看。
最后迟迟没听到动静,透过指缝偷偷看,只瞧到了颜筠谦的背影。
颜筠谦一声不吭地接好了自己的胳膊,丢下铜锏,抱着震檀木和玉如意就朝床榻处走去。
“你若要救言如青……”季玉卿借着乌苍的手臂坐了起来,“就不可直接撕去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