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青坐在柜里,屋门半掩,透过窗格看外头雨丝飘离若线,行人寥寥。清明而至又恰逢落雨,都说鬼走水路,到底还是避讳的。
药铺今日无人光顾,唯一见着的人还是今早来例行公事的信客,也大差不差,丢下信札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师徒二人的来信还是简单平常,只是些嘘寒问暖和生活琐事。二人谁都没有越界,连试探都没有,规规矩矩地守着自己那些心思,不敢越雷池一步。
言如青也在信中问了颜筠谦清明时节可否出宫祭祖,颜筠谦却说皇上不允,只等过了清明就彻底不需他住在宫里了。
那自然是极好的。相见竟来得如此之快,就等过了今日,颜筠谦便可回侯府了。
可惜小少爷一句“等我”仍余音绕梁,萦在言如青脑海中挥之不去,一经回想,便是难以平复的心惶。
再相见,他又该说什么?
“喵──”
一声猫叫让言如青回了神,还是墨池。言如青原以为它出去了,不曾想竟是选了个浅浅的竹篓当猫窝,缩成一团匿在角落里。竹篓小,半个猫头还耷拉在外头,想来睡着不舒坦。
言如青寻了个小马扎垫在墨池的脑袋下面,挠了挠它的头顶:“睡吧。”
回头又听屋外响声渐大,推开门缝,就见乌苍撑了一把伞立在车马旁。他刚要伸手掀开帷帘,见了言如青,一下子难为情道:“言公子。”
“今日下雨,怎么还同少国师来了?”
按理说今日就是正清明,季玉卿理应着手准备着祭祖之事。这是国师驾鹤西去后的头一个清明,于季玉卿而言确是重中之重。
“是我一人在府邸孤寂,才叫乌苍一起来的。”季玉卿掀开轿辇的窗帷,话语间是一片好意,“叨扰言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