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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孽障目 书帛 1082 字 2024-01-03

心境变化,如今琢磨着都变了味道。

究竟是筠谦对他……还是他多虑了,误会了少年这份纯粹的情谊?

亦或是他对筠谦……

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其实一切情谊都有迹可循,只是他不想认,也不愿认。

沐浴更衣后也无心睡去,夜间晚风微凉,月上树梢,言如青独自坐在后屋的小院中,本该让人心静不少,却难得在他脸上烙下了如同微醺后的薄红。

许是颜筠谦把身上的热过给了他,许是今夜沐浴时水太烫,许是今夜本就算不得凉爽,凉风习习,吹不散一身的躁意。

归根结底只能怨他、怨他做了那般难以启齿的悖德之梦。

黄粱一梦,犹如一笔横插在两人之间,笔杆轻轻捅破了两人面前那层薄如蝉翼的窗纸,笔尖挥毫泼墨,恰好模糊了这份被言如青分得渭泾分明的情谊。

他们是徒、是友,有生死与共的交情,唯独不可能再存有别样的心思。

墨池轻快地跃上小桌,用嘴蹭了蹭言如青的手背,胡须刮到他的手腕处,微微发痒。

言如青把墨池抱到怀里,温热隔着衣料传来,又是一阵熟稔的心悸。

再回想,梦中所见已经愈发影影绰绰了。

白发红瞳的懵懂少年似有若无,全然记不真切,最后伏在他身上的还是颜筠谦,去握他的手,十指相扣,唤他一声“师父”。

不敢多想,言如青连忙把墨池放到腿上,还未来得及平复心绪,低头就见黑猫儿瞪圆着一双澄黄的兽瞳,正歪头看着自己,最后关切似地“喵喵”了两声。

言如青单手扶额,千言万语只得化作一声叹息。

倘若他仍未察觉,倘若他面不改色,倘若他问心无愧,便能坦然应允颜筠谦,继续许下少年一片热忱的期待,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