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长开了是常事,人之本性向来难移。”颜武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面向言如青笑道,“谦儿从前木讷呆板,如今伶俐聪慧了不少,想必这其中也有言小友一份功劳吧?”
难怪颜武方才许久不出声,原来是在这里给言如青下了套。
只要他说错了什么,众人把颜筠谦异样的变化和他扯上了关系,那就说明他来这侯府别有用心。
言如青将筷子搁在一旁,坦然道:“在下与小少爷相处的日子终究不长,本来只知小少爷不骄不躁,昨日来到侯府,才明白原是侯爷与夫人教子有方。”
他这两句好似什么都没说,把话全部踢给了颜筠谦。
“言小友还特意护送谦儿回侯府,真是有心了。”颜武自然也看得出他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语气平和,“本侯还记得昨日谦儿说有意要拜你为师,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言如青瞬间如梦初醒。
他一直以为这场家宴是要试探颜筠谦和自己,不曾想试探只是独独针对颜筠谦一人的。
从头到尾,颜武压根就没有让言如青留在侯府的打算。
眼下颜武就算信了面前这个颜筠谦是真的,也不见得就会轻信言如青是好人。
退一步讲,就算是好人又如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侯府中当然是没有外人为好。
倘若言如青直接说有意,颜武就认定他是想在侯府骗取钱财,必不会让他留在府中;倘若言如青说无意,那就正中颜武下怀,宴后发点银子就把他打发走了。
不管言如青怎么答复,眼下都是山穷水尽。
言如青正踟躇着眼下的局势,忽然发觉桌下颜筠谦的膝盖忽然紧紧贴着自己的大腿,轻轻磨蹭了一阵。
布料摩挲,痒意从腿爬上了脖颈,惹得言如青打了个激灵。
他想揣摩颜筠谦的心思,可小少爷还是默默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