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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前顺着程渺、予取予求的时候,这个人从未对他软过心肠,如今彻底冷了心肠,连一丝温存也再给不出,程渺却似是突然长了些脑子,明白硬的不行要换软的来了。

换作从前的封霄阳,或许真会因这一时的示弱继续容忍程渺些时候,可这话落入如今的封霄阳耳中,只余下了好笑与怜悯。

他没有出声,由着程渺撤了那榻上的链子,却仍留着四肢上成环的秽怨未解,将自己打横抱了出去。

虚怀宗上常年只有雪,封霄阳是遥遥望见山下那锦簇的桃花,才意识到,自那日被程渺囚禁起,已是过了一整年了。

程渺今日格外的有精神,抱着他慢慢走在山路之上,一路走一路说着些唠唠叨叨的闲话,像是被这些熟悉的景象激起了兴趣,开始漫无目的的忆起当年来。

封霄阳并不想听,无奈他毕竟是长了耳朵,总归是听了几句进去。

而后思绪慢慢便飘的远了,竟是想起了与程渺初见时的景象。

他虽确定自己便是前世那个杀伐无道的魔尊,身上却多少还留着些曾在凡间生活过二十几年的痕迹,记忆里与程渺有关的、最初的场景,先是那个被锁链束缚在榻上、满眼恨意的虚怀剑尊,再才是那个白梅树下抱剑的清俊少年。

这世间的运道确实是奇妙,从前是程渺成了他的阶下囚,被他百般折辱,如今却是风水轮流转,他成了那个被肆意攫取的人。

可人的心境毕竟是变了——他总归不是程渺,能将爱恨公私分的那么清晰明白,即便是对个与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人,也能起了关照怜悯的心思。

封霄阳此人,是爱的深恨的也深,若真到了说出那伤人话的地步,便也是真的不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