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已然被冷的成了块难化的冰,即便是这样的姿势,也没有如封霄阳所期待的一般,给他带来些微的热度。
他在无尽的黑暗与沉寂里慢慢闭上了眼,想,程渺,你这样要我如何纵容你呢。
他的小师弟,亲手将自己所有能原谅、能宽恕他的路子,一条一条的斩断了。
封霄阳实在是冷的怕了,却怎么样也无法让自己重新热起来,周身的每个毛孔都在往出透着疲惫,连抬起手来为自己止血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慢慢的感受着手上流出的血将自己的袍袖浸的湿透。
他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愿去想,在识海中狂风骤浪的拍击下寻了处小小的山洞,将自己藏进去。
仿佛闭上眼不看不想,便能不思未来、不虑前程。
——
封霄阳发了好大一场高烧。
修士修的是身、强的是意,他这样出窍期的修士,本该是身强力壮、百病退避的,除非是心思过重、思绪烦乱,否则并不该得了这凡人才会得的病症。
他却不仅得了,还得的来势汹汹,整个人都烧的糊涂了,迷迷糊糊间以为自己还是曾经那个张扬肆意的萧予圭,发了好大一场脾气,又哭又闹的折腾了足足一个晚上,逼得那个照料他的人不得不扯了他的腰带,将他绑在了榻上,强压着灌了药下去。
封霄阳在高烧的迷糊里不大晓得事,却也知道对着那个被自己在心里看的千般万般重的人痴痴的笑,连药都不往下咽,偏偏要盯紧了那人的脸,一句一句着了魔般的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