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上官泓被众人起哄拥簇地站起来,他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隐隐能看出疲倦和戾气。相比前些日子在许府见面时他瘦了很多,精神也肉眼可见地差了不少,他脸颊微微下凹,颧骨显得更加凸出,眼底的乌青很重,一看就知道最近过得很不如意,应当是深受柳绰所派的“厉鬼”侵扰。
上官泓装模作样地从太监吊来的莲花灯摸出一张纸条,他展开让奉题太监宣读,是以如何解决近月来南方频繁洪涝为题的策论。
众人交头接耳,或摇头,或期待。
“这题不好论呐。”
“可不是,此事朝堂上已经争论了数日,能说的观点差不多都已经被说尽了,就算说得再好大家听习惯了也容易落入下乘。”
策论有一炷香的时间准备,上官泓装模做样的思考,他听见大家的议论,眉眼中的得意越来越难以掩饰,就差将且看我等会儿如何惊艳你们挂脸上了。
香燃尽,上官泓自信起身。
“夏书曰:禹抑洪水十三年,过家不入门,陆行载车,水行载舟,泥行蹈毳,山行即桥”
他侃侃而谈,从大魏境内的四大江、二大河、二大湖的分布和旱涝规律说起,提出修围、浚河、置闸,三者鼎足,缺一不可的治水方针。他甚至展开了适才准备时在宣纸上画的河流草图,该在何处重修旧坝,该在何处建坝扩河,该在何处设置泄洪区,一一详实,格外清晰。
曲江上一时鸦雀无声,好一会儿才有人带头称赞——也不知道是不是托。
“善哉,大善!虎父无犬子,上官大人这份治水方针真是鞭辟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