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绫沂点点头,靠在池壁上缓了口气,等着鹤不归下一步。
鹤不归又去桌边取来了银针,一针一针往姜绫沂身上扎,这针似乎与往常看到乌羽的不太一样,姜绫沂每被扎一根,就忍不住被痛得一抖。
姜绫沂难挨得背靠着池壁抬起下颌,呼吸急喘着引得喉咙滚动,几滴不知是汗水还是浴水的水滴从下颌滑下,一路滑进衣领里。
好不容易挨着扎完最后一根,也早已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姜绫沂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是失去了一会儿意识,什么也感觉不到、说不了、动不了,再恢复知觉时,心口便有一阵剧烈的痛意打得他猝不及防。
姜绫沂呼吸沉重又急促,忍了又忍,咬紧牙关,唇瓣都被咬出了血才忍着吞下了一声痛哼。
他的额角霎时出了一层薄汗,发丝微撒下来,发尾拖着一同泡进了池子的药浴里,药浴里的药热烫得他有些坐立难安,但他不能逃也没力气逃,只能撑着忍。
姜绫沂觉得浑身上下仿佛是有万千蚁虫噬咬,仿佛被万千针扎,又如同在滚刀山火海,一时被热浪裹袭,一时又被冰雪覆盖,在剧痛中沉沉浮浮,有时觉得心口的剧痛不过如此,过了一会儿却又觉得自己快要痛死了。
他的意识渐渐昏沉,被疼痛裹挟着翻来翻去间连时间都模糊了,亦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呼痛出声,姜绫沂根本没心力放在忍着不痛哼出声上了。
为什么是他呢?
他为什么要受这种痛……是不是昏过去了,就不会再痛了?
姜绫沂觉得烦躁又委屈,伤心难过失望等等的情绪莫名的冒出来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在被揉碎被打断被翻来覆去的折腾,没有一处是让他可以躲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