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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青眼,察人之命运,断人之死期。花老板,你天赋异禀,为何不去做点更有价值的事?”

“谢先生有何高见?”我重新戴上墨镜,表情平淡,滴水不漏,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倒是,的确知道有个去处。前朝有一特殊部门,是专门研究像你们这样的……”

我冷冷打断,“谢先生,现在是民国九年,清廷已死。”

一时沉默。我微微欠身,向谢方海做了个“请”的手势。

——很明显是在下逐客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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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九年,军阀混战,天下动乱。

然而滨海仍然呈现一排繁荣祥和之势,歌舞升平,居生处乐,好似太平盛世。

我依然正经做着我的古玩生意,算卦只是出于闲暇无趣。

可没想到,人人都记住了——十里洋场有一个时常戴墨镜示人的算命先生,叫花欲燃。

隔壁住的那位舞女我鲜少交流,只知道她常出入于高档歌舞厅,经常夜不归宿。

我对西洋的音乐不感兴趣。不知道从何时形成的爱好,我喜欢听曲,尤其是清丽温婉的昆曲。

记得初次听牡丹亭的时候,台上旦角扯着缀水袖咿咿呀呀,台下听众里年轻人睡倒了大片。

我觉得啼笑皆非。感到眼下的荒唐之余,隐隐透着些许无奈。

有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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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是夏天。

那夜,有人在敲我的房门。我躺在床榻上,睁开眼睛,略微感到疑惑。

是隔壁那个舞女?

应该不会。上次她喝了酒,要拉我进她房间,我没去。

那会是谁……

我推开门,圆框墨镜下的目光怔了片刻,慢慢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