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我感到脸颊一痛。——她甩了我一耳光。
阿妈哭着骂我败家子,把家里仅剩的一对屏风卖了换钱。
“我只卖了一幅,还有一幅放在店里……”
我捂着脸,磕磕巴巴地解释,总算意识到这不是幻觉。
她一愣,扑上来抱住我,哭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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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仍在下。
我伸出手,想去拥抱她,却什么也没有碰到。
“……”阴阳两隔,生死有别。我眼睫微颤,叹了口气。
但是为何这痛感却如此清晰?
12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阿妈。
半个月后,我店里来了位客人。即便我戴着墨镜,表情疏离且客套,可他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这圆墨镜是西洋玩意儿吧?”
他故作新奇,伸手去摘我的墨镜,我下意识紧紧攥住他的手,手背勒出清晰白痕。
指节逐渐泛白。我表情冷淡,“初次见面,谢先生,这样做不太好吧?”
谢方海只是微笑,“我记得,好像当初我托人买下你那幅屏风……应该不算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吧?”
“这里没有别人,花老板。”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语调微妙。
“青色离魂眼……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
他缓缓地,摘下我的墨镜。凝视许久,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
“很漂亮。”
13
谢方海希望买下我保留的另外一幅屏风,以装裱他自家书房,算是锦上添花。
我态度坚决,“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