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绫的关注点大多数时候都放在我身上,很少提及她自己,是斋藤告诉我‘她们日子过得很辛苦’,但在我的记忆中,我父亲过去给她们母女的生活费不是一笔小钱,他十年前教我的时候给我看过他的银行流水,确实每月都有转账记录,古川母女没什么亲戚,唯一的任务就是养活自己,那为什么斋藤还会说‘她们过得很辛苦’?”
“啥?你后爹为什么要在十年前教你看银行流水?”
“吸管把饮料溅出来了,纸巾在旁边抽屉里。他最看重利益和名声,当然认为有必要从小教我‘财富管理’,这不是重点。”秦昀无视刘闻的惊讶,“如果斋藤在说谎,为什么?如果斋藤没有说谎,那这笔钱哪去了?”
“哈……”刘闻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虽然不认识她们,但凭我的了解,这种情况下,问题往往出在那个‘消失的爹’身上。”
“exactly”人在熟人面前往往随性些,秦昀跟熟人一向耿直,这回却突然拿腔拿调地流露出讥讽,“我顺着这个思路稍微调查了一下,女性、离异、单身已育,我原以为这几种特质在婚恋市场上是劣势。”
“但如果她手里有一大笔钱……”
“还刚好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儿。”秦昀接上后半句话,声音毫无波动。
怀璧其罪。
这样的一对母女,会招来多少双不怀好意的眼睛。这笔钱最后会落到谁手里,年幼的古川绫又不得不面对什么?
“那个……”刘闻欲言又止,搜肠刮肚想找出一句不那么容易刺激到秦昀的话来,“或许你听说过,有一些,兴趣爱好比较,‘独特’。”
“独特到喜欢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我明白你想说什么。古川绫从没跟我说起过,目前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一点,但如果我们的猜测确实发生过,我一点儿也不会意外。”
刘闻望向秦昀,发现她说起这些旧事时,声音平静,连呼吸节奏都没有变化,提及“古川绫”三个字,就像提起一个与她毫不相关的外人一样。
像十几年前一样,感官迟钝,他人的爱恨与痛苦无论如何都透不进来。
也许后来秦昀真的有过爱恨,但古川绫一走,这些爱恨就全都随之而去,只留下一具冷漠疏离的躯壳在运行。
秦昀成了一枚琥珀,七情六欲被凝固在旧时光之中,如今再不流动。
“拜那位继父所赐。”
哪位继父呢,不由分说丢来一笔巨款的假圣人,还是垂涎这笔巨款的真小人?
“我没记错的话,你当时跟我说的是,你姐姐是病故的,好像是肺病?你怀疑她不是这个死因?也许,不堪折磨……自尽?”
刘闻越说越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