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跑回来了,手里握着一个浅蓝色的,跑得时候晃晃悠悠,好像要飞出去。他将递到我们跟前,问我们吃不吃。我跟芸姐都摇摇头。
“吃完一整个,我可能就要像一样飞到宇宙了!”阿杰咬了一口,鼻尖也粘上了糖丝。
“行,那我和瑶瑶姐可以趁你不在看恐怖片了。”芸姐冲我眨眨眼睛。
“我不要看恐怖片。”虽然知道芸姐是在逗阿杰,但我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声。
阿杰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哈哈,瑶瑶姐也不喜欢!妈,没人陪你看!”
“你都去宇宙了,管不着!”芸姐竟然很孩子气地怼了阿杰。
在我的记忆里,阿杰还从未真正飞往宇宙,然而他确实有几次不在家,多半是因为作为一个小学生的“使命”——不得不跟随学校的安排参与些与“飞宇宙”无关的地球活动。
芸姐的确是个言出必行的女人,要跟我趁阿杰不在看恐怖片这个打算,哪怕是一同去了d市也不曾忘记。
那天,阿杰跟着学校去春游,我俩像往常一样,收拾完饭桌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本来说好看个可爱的动画片,片头轻快愉悦的旋律响起,我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唧,突然,芸某人一手揽住我的腰,我以为她要亲我,不由自主地把头朝她偏了偏,然而,她另一只手并没有抚上我的脸颊,而是举起遥控器对准了电视机。
画面骤然变了色调,阴森森的背景音一点点响起,而后是血淋淋的字幕。我大觉上了当,想逃窜,身子已经被抚在腰间的手臂锢住。呵,狡猾!实在是狡猾!
不过,一番僵持后,我竟然在她的怀里睡着了。只剩阿芸一人对着屏幕坐到片尾,我偶有梦话,鲜活得就像片子里神神叨叨的鬼。她胆子真大,也不推开我,反而楼得我更紧了。
不过,那是很久之后的事了。那时候,阿芸来牵我的手,我也没那么胆战心惊、诚惶诚恐了,我们已经习惯了牵手,习惯了接吻,习惯了拥抱,习惯了一边将吻落满彼此的身体,一边让两个身体上的吻相叠。我习惯了叫她阿芸,而她叫我瑶瑶。
而现在,阿杰吃着,在我俩中间蹦蹦跳跳时,我叫她芸姐,她叫我文瑶,阿杰叫我瑶瑶姐。
我的目光落在了芸姐的袖口,黑色的毛衣有口有点窄,芸姐纤细的手伸出来,像是一尾摇曳的鱼。
我希望那尾鱼像刚才一样,摇到我的手心,咬住我的手指。我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可是风从她的发梢吹到我的脸庞时,我却又假装风把我心底的渴望给吹走了。
就像我不好意思说她美一样。我怕一不留神,某根细细的弦就要断了。
我只敢偷偷地看她。
突然,一个声音从肩膀后传来:“李文瑶,你不要脸!”
我以为是自己偷看芸姐的小动作被发现了。没想到,眼前大吼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