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先生如今的身份如何调动朔北军?”夏颜汐也不在意帕子脏不脏,给两块布叠在一起放在手里。
白子瑜如今无符无旨,相印也被褫夺,朔北能不能听他指派恐怕要废一番周折,且如今天下大乱,以朔北对京师的怨恨,生了反心也未可知。
“师家可能对京都见死不救,可大邺倾覆之日朔北不可能置身事外,西羌和边阗一旦把他们夹在了中间,他们必死无疑。朔北是他们的根,是他们生长的土地,朔北军的背后有他们的亲人,他们的脚下还有他们的先祖热血,他们从来都是为他们自己而战,京都如何从来就不在他们眼里。”
师正杰对京都的怨恨,不足以让他弃朔北安危于不顾。
“先生与师家有交情,但也要小心人心。”夏颜汐把手里的血字和帕子放进怀里,起身穿好衣服,“他们师家如今军粮充足,兵强马壮,一旦出了朔北拿下西州,到时候坐拥半壁江山,挥师京都取而代之也未可知。”
白子瑜披着衣服起身,送夏颜汐出门,说:“如今已经别无其法,西州不能一直沦陷,只有师家能收回十六城。”
“殿下取江南粮仓,臣一个月后会在京都城外等您。”
夏颜汐点头,径直出门上马,说:“一月为期,先生珍重。”
风起雾散,在夏颜汐消失后山林露出它本来的样子。
云月如不知不觉出现在白子瑜身后,看着虚无的山林深处,道:“我突然觉得肖玲儿的话并没有错。”
白子瑜回头,既没有与云月如对视也未开口说什么,拢着衣襟回到茅草屋。
“殿下单枪匹马闯进相府,救你的时候奋不顾身,此举超出了对老师的敬重。”云月如在白子瑜身后跟着进屋,“那帕子上是云纹,绿梅开在云纹上,和你的荷包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