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已经预料到了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
鹿城越来越看不透他,鹿侃身上的迷雾拨开一层,又会有截然相反的另一层,所有的推测和假设都无法形成合理的逻辑闭环。
一定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这种未知令鹿城不安,她隐隐察觉鹿侃与玫家老爷子的死有关系,而前段时间那个陌生女人出现在玫家靠海岸,却不见鹿侃的身影,她总觉得他还在闷声密谋什么。
“呼——”鹿城吐出冷气,往腰后一摸,一把羊角锤握紧手中。
现在,尽快爬上去才是当务之急。
常见的登山开线就是用电锤钻孔,然后打进装好挂片的膨胀螺丝。电钻很重,噪音也大,这里是崖壁的夹层,回音又响又连绵,要是真这么干了,就可以吵醒上面那群吃干饭的巡逻队,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施工现场。
玩笑归玩笑,鹿城头没有这么铁,她只能寻找天然的岩缝,用木把羊头锤一点点磨出勉强合适的形状,放置岩石塞以代替膨胀螺丝的挂片。
岩石塞不比膨胀螺丝有安全性,它全靠自身形状和岩缝内部形状的互相抵抗来固定,一旦受力方向没有把握准,万一脱力冲坠,岩石塞极容易脱落,湍急的水流和嗑药的水雷也就成了她最后的归宿。
不过这已经是现在最好的办法,总比徒手爬上去要安全。
寂静黢黑的深夜,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空气中满是湿润、清新的植物味道。
悬崖峭壁不如以往的无聊,在细微处艰难攀着一个瘦弱的女人,她每爬一段距离都会停下来捣鼓什么,腰际垂着的重物仿佛要将她扯下去,夹壁内的呼呼风声嘲笑她的自不量力,丝丝冷雨沿着她的脖颈渗进内里,带走她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