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她便不忍看了。
浜——
浜——
两个空箱子从乔司身前飞过,摔到屋子右侧的角落,横七竖八地堆着,没一会又丢过来一个,堆上,丢垃圾似的。
有的空箱子还算干净,只湿润了些,倾斜的箱角滴落水滴,染湿地面,股股流到乔司脚下。
乔司动了动脚,这地面的湿是掺了血肉的。
有的空箱子黑乎乎的,四壁粘着一层糊状物质,也从倾斜的箱角缓缓蔓延,它比水流走得慢些,但到了最边缘的位置,就会涌出,大块大块的糊在地上。
乔司提起沉重的腿,绕开水渍,走进看了,那黑色物质掺着暗红色,再细看,上头漂浮着丝丝缕缕的纹路。
乔司眼眶泛疼,偏开头,又绕开去。
左右两侧都是箱子,屋子中央也还是箱子,围着黑皮围裙的几个男孩弯腰忙碌,他们一个接一个打开箱子,开箱子的塔塔声像是怨灵呻吟。
乔司听出来了,每个箱子痛呼的声音都不一样。
屋内除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剩下的都是半大男孩,一张张本该出现在校园里的脸,此刻埋头在恶臭熏天的气味中,脸上是麻木到可怖的稚嫩。
乔司站在离他们几步远的位置,一张口,生涩的嗓音像是锯木头。“这是什么?”
离她最近的男人抬头看了看她,随意挑了一个箱子,用黑抹布擦去塔扣上的血渍,拖到乔司面前。“自己看。”
其实不用打开,充斥着整个房间的福尔马林与尸臭的味道已经堂而皇之的揭示了答案。
乔司垂在身侧的手指抖了抖,竭力克制住呼啸的情绪,她缓缓蹲下身,拿起那块放在塔扣上的抹布,仔仔细细抹去上面脏污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