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君眼中,武相可不是什么奸佞小人,蠹国残民之辈。或者是只会溜须拍马,其他正事啥也不干,还尽会捣乱的垃圾。
他将他引为知己,视为心腹。若他三天不入宫,中宗就要陪韦后,微服私访,去到他家中。就算韦氏与他调笑戏谑,对饮亲狎,中宗仍视以为常,不以为然,甚或陪着狎游。
他如今可谓是高枕无忧,再也无人能动摇他的地位!正是恰逢圣眷正浓,仗着身后滔天权势,对朝中不顺他意者,无所不用其极。
专权擅政,杀害朝臣,是信手拈来。颠倒黑白,危害社稷,是家常便饭。更何况又每每自由出入宫禁,便会引来不少非议,惹人遐思,让朝臣们不能不怀疑这位武相究竟在谋划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张柬之等始感到是一种威胁,多次劝中宗诛杀武三思,且不说中宗怎忍心杀掉爱女安乐公主的公公。毕竟比起这些个天天在他耳边念叨治国之策的老头子们,真正陪伴在他身边的可是那个一直很听话,从来都不曾反对过他的武三思啊。
就是养条狗都会有感情,何况是人呢?
张柬之见劝李显诛杀武三思而不可能,则退而求其次,便想从武李两家上的矛盾入手,从权势上加以抑制,遂上书中宗:
“天后当权时,李氏宗室被诛杀将尽。现在幸赖天地之灵,陛下得以复位。武氏子弟却仍保有王的封号,居显要的官职,这实非天下人所愿。希望陛下降低他们的官爵,以满足天下人的心愿。”
中宗坐在御座上,无动于衷。
天下人?呵,天下人又干他何事?
张柬之苦口婆心,想唤起陛下对过去的不幸回忆,以此来去掉武氏的势力。但显然陛下早将过去的痛苦忘得一干二净,只安于现状,无动于衷,仍不听从。
张柬之等无法,退下后只好叹息愤慨,或弹指出血,自怨自艾:“过去之所以未诛杀诸武,是希望陛下亲自去,以张天子威风。今反如此,事势已去,我等又该如何是好?”
武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