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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想要略微平复一下心中的滔天巨浪,酒入口微苦,让人明目醒脑。

几杯下肚后,他终于清醒镇定了许多,抬眸偷偷打量明堂上谈笑风生的上官大人和自斟自酌的公主殿下。

他终于明白为何此前他会觉得二人之间的气氛如此怪异了。从观察二者的眼神中,他本来猜想是敌对,或者不和,因为那里存在着莫名其妙的胶着和若有若无的侵略,可他又觉得似乎不太像。

而他现在,总算懂了。

他真是,大彻大悟。

宴上,中宗甚为欢欣喜悦,封韦嗣立为逍遥公,谷为逍遥谷,原为逍遥原。中宗又留诗,从臣自是属和,嗣立并镌于石,请张说为之序,薛稷书之。

胡笳吹奏之声四起,群臣和洽。

待到宴尽,已是深夜,更深露重。

张说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朝那两人瞥去。

又见公主殿下像是朝中宗说了些什么,中宗赞同点头后,又转身朝婉儿说了些什么,婉儿行礼应允后,便坐入了公主殿下的金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启程回宫,行至半路后,张说实难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于是看着侍从,突然道:

“我真是愚钝,反应怎会如此之慢!”

侍从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家大人反复跟自己唠叨这句话,他呐呐地看着自家脑子可能不大正常的大人,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大人,你在说些什么?属下不是很明白”

废话,侍从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怎会明白他现在无措的状态。对此,他自然也是清楚且明白的。

于是张说仍是自顾自地叹息着,反复重复那句话,丝毫没有给人解惑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