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那个做了一辈子老裁缝,最后只能用自己的性命做针线的人一样。
收敛思绪,沉默了一路的姜岁寒终于开口道:“程青衣,你与李长安师出同门,那本宫,可能信你?”
程青衣毫不犹豫道:“殿下若不信臣,当初又为何亲自召臣入宫?不过臣想问殿下,究竟信的是北雍王,还是臣?”
少年储君终究是缺了些火候,被问的一愣,半晌没吭声。
程青衣望了她一眼,淡淡道:“殿下不必说了,臣已知晓。下山前师尊万分叮嘱,山外不比山上,难的不是天道而是人心。彼时不懂,下山入世才知真言。臣并非不谙世事的孩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臣心中有数。南有嘉鱼,君子有酒,信与不信,并非臣一人之事。”
南有嘉鱼,君子有酒。
臣为鱼,君为酒,共同进退,君臣才可齐心。
这个比她还小一岁的年轻女子如此坦然,姜岁寒不禁有些脸红,别过头小声道:“本宫几时说不信你了,多此一问。”
程青衣嘴角微扬,没再多言。
不知不觉,二人走到了养神殿附近,姜岁寒不由得停下脚步,只远远凝望。
“青衣,有一事憋在我心中许久,父皇不许我与任何人说。”
“那便不说。”
姜岁寒回头望着她,无奈道:“你怎半点不知安慰人?”
程青衣好似想了想,道:“那殿下说说看,臣权当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