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了一辈子气,读了一辈子书,季叔桓抬起浑浊的双眼,长长叹出一口气,“咱们多少年没见了?”
李长安轻轻一笑:“这谁还记得。”
季叔桓又问道:“李惟庸,走了?”
李长安神情平静的点了一下头,道:“我送他走的。”
季叔桓眯着眼望向那座断义亭,缓缓道:“当年你与范西平在那里推演出李家的下场,你说不信老天回了北雍,推演出薛府的结局,薛弼去了长安城,推演出如今的局面,他李惟庸也还是入了皇宫,司徒先生谁人都不曾阻拦,也不想阻拦,大抵这就是命中注定。”他转回目光,“三百六十四盘棋,下完了吗?”
四目相对,李长安平静道:“余下两局,不必下了,也下不了了。”
下不了,是不该下,还是不想下?
季叔桓没问。
壶盖被热气顶的砰砰作响,老人正欲伸手,李长安拦下他道:“我来吧。”
烫茶,泡茶,斟茶,李长安手法虽比不得行中大家,却也让季叔桓眼中流露出些许赏心悦目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