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放下梳子,说,好了。
李青梧就伸手顺顺长发,垂眼看着木梳上那几捋乱糟糟的头发,抿唇笑。
秋澈被她笑得心虚,声音也低了下去:“……这是我第一次替人梳头,抱歉。”
李青梧摇摇头,却又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听闻新婚之夜,丈夫替妻子梳发,是能白头偕老的象征。”
她握着那把梳子,没有回头,声音很轻。
“秋澈。”
“我们能吗?”
秋澈大脑刹那间空白。
她想,李青梧疯了吧?
两个女人,怎么可能白头偕老呢?
那一瞬间,秋澈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说,那混乱一场□□,李青梧也记得不清楚了,所以仍然把她当做了男子?
她只能找到这个解释了。
秋澈没说话,思绪一片混乱,往回坐到了床榻上。
李青梧也像是读懂了她的答案。
她没再追问,仍然带着唇边那么一点清浅的笑意,默默将那把梳子用帕子擦拭干净,收了起来。
那一夜两人各怀心思,不约而同没再聊下去。
这场谈话就这样无疾而终。
只是经年以后,就在秋澈已经忘掉了这把梳子的存在时,李青梧却又带着这块破旧不堪、不知为何残缺了半块的梳子,在她坟前自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