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秋澈那时觉得眼熟的那块梳子,正是她们新婚之夜用来梳发的这一只。
一块平平无奇的木梳,是什么理由,才能让李青梧悄无声息、贴身藏了十年?
连死都要带在身上。
现在想来,那一晚皇帝没有亲临婚礼,她们也没有假装圆房。
若是要解开头发,茯苓就在外面,随时可以进来。
为什么李青梧只单单向秋澈求助了?
为什么她要说那句话?
为什么要自刎?
为什么……自刎时,还要带着那块梳子呢?
思绪到这,秋澈猛然回过神。
她又想起,那日求旨赐婚之后,也是殿前宦官总管福子送她离开的。
对方脸上挂着恭敬的笑意,却没能遮掩过眸底深处的那一丝惊诧。
秋澈问起时,福子便笑眯眯地说:“大人怕是不知道吧,前段日子,殿下为了能嫁给您,还顶撞过陛下,跪在这殿前不肯下去,足足三个时辰呢。陛下爱女心切,又恐她一时糊涂,一气之下,将她罚到宫外思过。”
“那地方叫什么来着……”福子想了想,恍然道,“对了,甘雨寺——大人前些日子去的,是否也是此处来着?”
见秋澈默然不语,福子也没再问下去,只是意味深长道:“如此看来,如今陛下为大人和长公主赐婚,也算是段……有始有终的良缘了。”
其实按照李青梧给秋澈的答案来说,她急切需要一个自己看的顺眼的人嫁出去,摆脱李式的监视,会找到秋澈很正常。
可如今秋澈记起上辈子的某些细枝末节,忽然又不确定了起来。
李青梧怎么就能肯定,嫁给秋澈这个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不会有更糟糕的结果呢?
见李青梧在看着自己出神,秋澈顿了下,微微向前倾身,盯着镜子里李青梧白皙泛粉的面颊,忽然道:“殿下。”
李青梧眼睫一颤,慢半拍地回神。
“嗯?”
她长得极美,是浓惓艳丽的样貌,眼尾那颗泪痣又为她平添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