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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月 苏弦_ 1020 字 2024-01-03

四周的锦缎垂帷被压得密不透风,宫人秉烛在侧,殿外羽林围了整整一圈。此处是冷宫一角,咸诚帝妃嫔不多,这座冷宫也已空置多年,如今竟成了一座临时的囚牢。他在口谕下达后就生了悔,转头令沈宁舟将长公主带来了此处。

放任慕奚出宫,他不放心。留在宫中,无论那些暗卫究竟归心于谁,都不可能贸然深入宫中。否则一旦暴露,就能扣长公主一个有心谋逆的罪。

只是真假未定,咸诚帝也不好真对慕奚做什么。此地虽冷清,但外物半点不缺。这是宫宴生变后的第五日,眼线在旁日夜紧盯,慕奚却只是翻出了殿中的棋盘,和自己对弈。

沈宁舟这日进来扶刀看了半晌,出言道:“白子环环相扣深入其中,黑子星位为人所困,首尾难顾已成残局,凶险。”

慕奚闻言抬眸,将指尖棋子收入掌中,道:“未曾听闻沈统领善棋。”

“少时门中听学有所涉猎,算不得十分精通。”沈宁舟躬身朝她一颔首,“此一局输赢大定,殿下该是时候推翻重来了。”

“不急。”慕奚将棋篓推至她面前,“看似险象环生,却未必没有生机。乔尚书昔年棋道出众,沈统领拜于门下,何必谦逊……眼下未有结果,何不着手解此一局?”长公主将手中白子落下,道,“若执黑,残局何解?”

沈宁舟呼吸放轻,似是在犹豫。飞鸟掠过重檐没有停留,冬日的日影透不过重重垂帷,这里只能听见遥远的钟鼓。她终还是坐下,捻起了黑子。

“残局要解,不过舍与得。”落子间,她缓声道,“半壁既废,不若弃卒保车,借可动之子,东山再起以待时机。”

慕奚没有回答,二人沉默地又落数子,局势似有转圜。

“收困局结新围蚕食。”慕奚抬手抚簪,赞了句,“好解法,若本宫如原先一般放任,虽仍可占优。但假以时间,难料终局。”

“不错。”沈宁舟轻叹,抬眸略有不解地看向她,“但末将有一事不明。棋道如兵道,杀伐果决方无后顾之忧,殿下困子于局中,却还留了生路,如此末将方有转圜之机。若以胜负而论,这不是好棋。”

甚至有优柔寡断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