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身捞起低声一抔土,张开五指间尘土自指间缝隙飘落。
“一旦再度分崩离析,莫说合谋,孤军南下,碰得过西面的守备军吗?将军不知朝政,那下官告诉将军。质子若死,北漠国中非但不会动此等妄念,反倒该两相斟酌。否则一旦落霞关大门紧闭,国中所系的古丝路便会就此断绝,那才是合久而分之机。”
洛清河一时没了声响。她沉默地抬起手,像是被说服后陷入沉思,但只有近在咫尺的温明裳看得到,她缓缓收拢五指,做了个执杯祝酒的动作。
而后酒盏倾斜,倾倒于眼前。
温明裳垂目,将地上的那个酒壶踢倒了下去。骨扳指随之被摘下,掉在那附近。
地上还有酒液未干,恰好横在了两者间。
洛清河喉间溢出了一声笑。
“温大人。”她道,“都说世事如棋,你倒是看得十分分明。”
“分明也好,糊涂也罢。”温明裳在重新转身面对她的时候也笑了起来,她不能在此久留,这场戏该至尾声。
“我奉旨行事,为的是君王社稷。执棋的人从来不是我这等资质平庸之辈。”
洛清河站起来,在话音落下前拖着铁索走到她眼前。二人面对着面,她将那枚扳指塞入了温明裳手心,嘴唇翕动着说了两个字。
【别怕。】
棋子落在了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