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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月 苏弦_ 1022 字 2024-01-03

沈宁舟一把按下她的手,随即在对方横眉一扫后被烫着似的猛地弹开。同窗之谊抵不过行路之别,那些过去早在大雪里被掩埋,但如果真有那么容易放下,世上便不会有那样多的执念。

赵婧疏缓缓抽回手置于膝上,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指尖微蜷,“沈宁舟。”她唤了一声,“你想说什么?”

“我若说,叫你就此罢手,将所司全权交由齐王再不过问。”沈宁舟苦笑,“你可会答应?”她知道答案,继而在此话后退而求其次道,“那便……不要过多将自己卷入其中。齐王没有朝中所想的那样简单,宫中风雨将至,就连我也不知会发生多少事。”

“你想秉公,想求一个清楚明白的‘答案’,可以。但就如大理寺与三法司独立于六部之外独成一派,权柄之争……你们也该一如往日绝无踏足。”

院中蝉鸣不止,明明已至夏末,却似生机未绝。

赵婧疏嗤笑一声,反问:“你来同我说这些,是因旧日之谊,还是因为从此事上看到了今上的错漏,心有揣度?”

沈宁舟错愕道:“……什么?”

“羽林立于九重阙,能望见多少东西?”赵婧疏抿茶,漠然道,“无论最后交予朝中的是何样的答案,天子印玺为真,御命出京为真,条条通行文书亦为真。北境处处凶险,走错一步,今日你就该望见侯府门前再起白幡。从前,明目张胆地出过这样的事吗?”

天子揽权已是目之所及,虽自天枢始,但个中所思早已越过了天枢。这种诏命置于前朝莫说出京,在驿马驰离京畿便会被追回。赵婧疏每每回想都觉背后生寒,于理她无权指摘,但于情,她在庆幸北境尚有温洛二人之于又难以自抑地对座上天子生疑。

真正要被送往钦州的皇命是什么不得而知,可只需看阁老的态度,便知即便并未严重至此,也绝非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