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诚帝凝眸而视,片刻后方幽幽叹道:“常言道病去如抽丝,然朕是天子,所负乃大梁龙气。沈卿,可你瞧此次骤病,是朕……当真不复壮年了吗?”
余音未尽,殿中听凭太医署嘱咐未备过多冰鉴,但远在角落里的冰块仍旧在这一刹那将沈宁舟整个人凉得背后发寒。
她嘴唇微颤,随即屈膝单膝跪倒在了阶下。
“陛下……”
天家无情。
“令玄卫查一查朕这宫中的人罢,宦官到后妃,不要漏去任何人。”咸诚帝微笑抬手示意她起身,“说起来,太子监国多日,得有段时日未见他母妃了吧?去给东宫传个口谕,孝悌为先,叫太子这两日抽空携家眷去一趟坤德殿。”
“同样的意思,也叫德安带去公主府。至于朕,一个字都不必提。”
沈宁舟深深吸气,垂首道:“是,微臣即刻去办。”
“不必急。”咸诚帝露出个安抚的神色,“齐王那头可有进展?”
“昨日找到了驿马尸身,今日仵作挂牌后,赵寺卿去了药堂。”沈宁舟话音一顿,低语道,“三法司地位特殊,玄卫不好近前,只从只言片语中听闻,或是毒杀。”
“诏狱仵作都难以勘验的毒杀。”咸诚帝嗤笑一声,“让人盯着瞧瞧,朕倒是要看看,齐王会给朕一份何样的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