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听罢才顺势起身,躬身向她们又三拜方才离去。
“难办哪。”慕长卿并未坐回原处,她一面以扇轻敲掌心,一面不忘说给赵婧疏道,“大人觉得呢?”
桌上放着晾凉的酽茶,赵婧疏端至眼前,闻言缓缓吐气,反问:“殿下于陛下前自领其责,如何查,自当殿下拿主意,大理寺定然竭智尽力。”
慕长卿登时笑开:“本王还以为大人不会打这种场面话,倒是难得开了眼……要不怎么说棘手呢,北燕虎视眈眈,北漠为虎作伥,哪头都有理由为之。我猜——”她故意拖长尾音,待到赵婧疏复而抬眼相望才接着说,“我猜大人一定分外想念温大人,她若是在,不仅比本王有用得多,大人也不必为难了吧?”
“齐王殿下。”寺卿缓缓皱起眉,“此话何意。”
“没什么意思。”慕长卿回身坐下,微微敛眸道,“就是想问大人,以多年经验瞧着,驿马毙命之因,究竟是为人所戮,还是这所谓的,奇毒。”
“刀伤。”赵婧疏道,“或许毒是奇毒,但于此,是鸡肋。但回报天子之奏章为殿下所拟,下官的这个结论究竟是不是真相,还要看殿下笔墨。”
“本王往日可是京城出了名的草包。”慕长卿坦荡一摊手,意有所指地说,“粉饰文章,找我可是找错了人。”
赵婧疏端茶的手蓦地一顿,望向慕长卿的眼神变得颇有深意。
但是慕长卿没有向下说,反而起身拂袖道:“今日就到此吧。太医署忙着看顾天子龙体应是无暇分身,本王记得京城药堂的大夫医术不差,大人这两日不妨去那儿碰碰运气。虽说天枢归返的旨意估摸着这几日也该出京了,但回来还要些时日脚程。
“我们还有时间给出个明白的‘交代’。”
内侍局的宫人顶着日头摆弄园中草植,大理寺外那株槭木的绯色似乎没有随风点染而来,扫去枯枝落红,御花园中满目苍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