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厨房去做点吃的吧。”已至正午,温明裳摘了帷帽,随口吩咐道,“垫垫肚子再说。”
院中的侍从听命去拿了些胡饼和小菜回来,几人简单用过饭,这才重新在桌前坐下。
“不是善茬。”赵君若在侧旁观了整场,回想起不免心有戚戚,“我总担心会应付不来,但听过后……栖谣姐姐不进去是对的,那个龙游一定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与军中有所牵连!”
桌上还有昨夜没看完的书册,温明裳重新拾了起来,颔首道:“他眼光很毒,我本意是将思绪往东南引,毕竟眼下天枢没有着手整备地方守备的意思,能从这里头做文章解释得通。但栖谣是雁翎军中人,即便只是近侍,也和东南守军不一样。”
她在进门前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即便栖谣不退那半步也无妨,但好在对方反应迅速,也是省去了不少功夫。
“这番听下来,龙驹不是第一次接这种生意了。”赵君若拧着眉头,气恼道,“明明军粮案与东南黑火都已查清,为何还会如此?”
“因为有人需要,自然就会有人重拾旧物。”温明裳翻到昨夜看到的地方,扫了眼才继续道,“这是笔无法拒绝的买卖,不单是粮食和黑火,甚至土木盐铁,他的买家可是眼馋得很。”
买家是谁不必再问,赵君若仍旧是不解,纳闷道:“但是你不是说过,古丝路之所以能重开,便是北燕没有可能缴纳足量的火廉银吗?他们又哪来的银钱吞下北边的生意?”
刺事人无利不为。
“那可不一样。”温明裳沉吟了须臾,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嗤了声,“从前的军粮、黑火、暗间,乃至于四脚蛇,他们属于的是拓跋焘,或者说,忠诚于北燕幼主的部族。但是刺事人呢?这就不一定了,至少拓跋焘没有直接操纵他们的资格,否则他不会再另外豢养起北燕人唾弃的四脚蛇。”
栖谣本是在旁听,到此才抬头缓缓开口:“大人的意思,他们不是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