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勋拱手称是,先一步与帐中同袍抱拳作别出了帐子。
“我自瓦泽带来了雁翎的军匠。”洛清河紧接着看向守备军的将领,“天枢阁押运的辎重也已至沧州,诸位军中有何要改的,眼下便可散去自行寻人了。西边的战场不在苍野,城墙的防卫需要各自的调度,守城于各位而言想来必不陌生,且自去吧。”
“洛将军。”有人不解道,“将军如何断定其后必定是守城战,而非开初的强攻?初时的攻势甚至一度能撕开层层环扣的防线!末将还是觉得,萧易未必不能效仿哈尔扎,他可是统帅!”
洛清河闻言低笑,她放下石块,道:“如果他可以,那么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那将领蓦地愣住。
“狼骑开初的战法是为了在进攻之余保存战力。”元绮微把那人往外推,解释道,“如果他比哈尔扎的风格更强硬,那为什么不直接叩开沧州的大门?关隘之后可是一马平川,骑兵南下如入无人之境再无阻碍,这不比蚕食的功绩来得更大?”
就是因为做不到。
但时至今日狼骑仍旧有兵力的优势,既然强攻无用,那不如真正开始拉锯战,看一看是这支精锐不敌退去,还是沧州关隘的城门先一步被叩开。
李牧烟沉默了许久,她在元绮微出去之后才转过头,道:“这一仗关键点不在萧易吧?”
“瞒不过你。”洛清河呼出口气,点头道,“我们对他所知甚少,我一开始也在想,这个人与拓跋焘究竟孰强孰弱。他毕竟是北燕大君的亲哥哥,摸清底细总不会错,但是和拓跋悠交过手之后,我就在想这个人或许并没有预料的那样棘手。”
李牧烟搬了条凳过来,两个人隔着桌子对坐,“怎么说?”
“简单。”洛清河打了个响指,让她看地图上摆好的石块,“北燕人很急,战事由他们而始,所以从一开始,攻方是他们。那么我们不妨先换个思路,攻守易型,如果我要用善柳打进攻,我会把你放在自己手下还是守备军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