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教言重。”沈宁舟眸光微黯,重重叹气后正色道,“末将奉陛下命,特向寺卿大人传话。”
赵婧疏眉头微皱,两个人的目光在无声中交汇,但这不是气氛缓和的征兆,恰相反,她们的目光里带着的都是审视。
沈宁舟迎着她的目光,举牌以示,“应天枢大臣温明裳所请,准其邀大理寺卿赵婧疏入阁,个中详要……你二人商议后决断。”
话音落地,院中骤然起了风,重檐下的风铎被吹得当啷作响,吵闹得很。
赵婧疏指尖轻动,她在短暂的沉默后迈开脚步,却不是向着沈宁舟,而是朝着宅邸大门的方向。
“婧疏!”沈宁舟忙出声喝止,“这是她亲口对陛下所言,你即便上门去问也是一样!”
背对她的人骤然止步。
“你想说什么?”
“不若说你在想什么。”沈宁舟朝前迈了一步,她的手抬起却又缓缓放下,终归没有去抓住近在咫尺的衣袖,“天枢阁为天子敛权,这是你昔日与先生最不喜的做派,可你一言不发,你可以容忍温明裳,却又为什么始终无法理解我奉行此道?”
她低下头,深深吸气道:“婧疏,我们谈谈。”
赵婧疏缓缓闭上眼。枝头的雪被风吹落,零星的雪籽落在手背上,是刺骨的凉。她仍旧没回头,在短暂的缄默里,她紧闭着双眼轻轻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