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可能。”洛清河从她手里接了那封信,思索了一阵慢慢皱起眉,“雁翎血战过后,不论是我还是拓跋焘,都在盯着彼此的军防。蛮族人人可为战,这是我们永远比不得的东西,铁骑再强,终归也是少数。”
“但北燕没有补给线。”温明裳翻身,枕着胳膊思考,“过去数年,他们仰赖大梁内部的蛀虫偷取粮食器具,但是这些在去年济州之后便断了。”
北林不避讳这些话题,从前在学堂时就有不少士子问过萧承之有关边地的问题。大梁自身军费支出有大半都在北境,不为别的,就因为铁骑装备耗损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关内的汉人没有蛮族那样的马种优势,只能另做文章。
可这些补给辎重恰恰也是狼骑最缺少的东西,那片土地太过贫瘠,所以于他们而言若想成长为庞然大物便只有掠夺。这个特质刻入骨血,也让北燕的大君显得格外重要,若是主君能震慑王帐贵族,那么他们就是一把足以撼动铁壁的弯刀,若是不能……分崩离析只在顷刻之间。
狼骑忠于大君,所以拓跋焘在这条线断绝之后,他必须做出新的动作来向王帐证明,他的君主仍有坐稳那个位子的资格。
温明裳想到这里忍不住坐起身,洛清河捏着书信,垂着眸子跟她对视。
廊下有走动声,侯府的人并不多,但此时正午刚过,下人也忙着办完手里的活计回去小憩。脚步伴着秋风拂叶,一声一声的。
洛清河静默了半晌,轻声笑了下,但这点笑意很淡,仿佛只是为了安抚,她听着声响,说:“我其实不担心拓跋焘真的要打,雁翎和他手底下的狼交过太多次手……但师父说的有一点却是几乎从没有过的。”
温明裳目光一动,福至心灵般道:“飞星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