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可更改。
巷口桂花飘然而下。
温明裳抬手接了其中一朵,放到了乔禾手心里,道:“现今,你可还要问我你父过在何处?”
乔禾嘴唇翕动,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止你们,京中或是其余各处相似者数不胜数。”温明裳越过她们母女,走到人群前侧身而立,“决断三法司所下,字字皆实。若仍有异议,鸣冤鼓便在庭前。家母所行之事,尔等亦可。”
“但今日我来,不是为了指摘已成定局之事。”她看向乌泱泱的人群,抬起手弯身一拜,“是为了诸位。”
百姓们面面相觑,都不知此话何意。
“我知诸位气恼是为下官,是为家母含恨而终,此为其因,下官于情于理皆当拜谢。”温明裳拱手再拜,“但罪人伏法,万事已定!便不该再横生变故。诸位皆是好意我知,但她们母女今日,诸位既然看在眼里那么下官想问一问,若今日跪于此求我的是你们呢?”
“家母愿跪堂前,为的就是求一个公理昭彰,而非私论斗勇,诸位今下所为,已有悖此衷!”她陡然抬高声音,“世上公道不该由此而来,纸笔喉舌皆是杀人刀!我朝立国论法,其后更有林相定之易之,我等自当遵奉。故而下官今日俯首相求……”
“祸不及无辜,否则即为乱象之始,万死难辞其咎。还请诸位……勿让下官难做,勿让陛下难言,勿让家母亡魂难安——”
棋子轻落下,混着醒竹倾倒叮咚。
“阁老是如何断言,明裳她会如何行事的?”赵婧疏不解道。
崔德良微微一笑,道:“她心中有憎有恨,此乃人之常情。然情理之外存其心,她明白若是今日之风不止于此,那么来日这些纸笔喉舌便会成攻讦之利器。朝中若不思进取,只知权衡利弊,即便来日可正本清源亦失其道。是以可有个例,决不能成所谓‘蔚然之风’。”
“那孩子,为的不是一人一家,管的也不是口诛笔伐之下的‘无辜者’。她之所行,为的是,万代昌平。”
“你师当年愿一人远走却绝不同流合污,亦是守其心明其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