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德良不曾理会他,他转着茶盏,沉声道:“三法司同列于此,你现在可以开始说了。”
温诗尔不疾不徐地朝座上众人一拜,缓缓取出了袖中早已写好的诉状。差役急急上前接过,双手捧了上去。
“妾来此状告中州柳氏,罗列罪责有三。”她缓缓开口,“其一,谋害朝廷命官之罪。自妾携女归入柳氏至今日,柳氏为使小女满心拜服,以药毒戕害之,在其春闱登科后尤甚。药毒名曰,木石,可使医者查验真伪。其二,中饱私囊之罪。非关朝廷与济州大案,乃本族之祸。族人于本家仗势欺人,借以敛财,乃至私吞他人之财,此刻族中银库记册当还在柳氏宅中,还请大人明察。其三……”
话音在此稍止。
傅中丞不解地看她,追问:“其三为何?”
温诗尔深吸了口气,她抬起眸,开口字字清晰。
“其三,此次丹州大疫,乃柳文昌授意所为。”
药堂这些日子的病人不多,程秋白早时不在正堂,而是待在里屋调配应对时症的成药。她性子淡,连人从侧门拐进来都不搭理。
那人没开口,但坐在窗边上满面焦躁,若不是怕打搅医家,怕是已经开始长吁短叹起来了。
程秋白将方子配好入罐煎煮,这才抬起眼皮先开口:“高千户不去上差,倒是来此盘桓,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