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卿听见声响,这才睁开眼。
洛清河站在她跟前,弯腰拾起了地上摆着的酒壶,缓声道:“塞上酒烈,若是不习惯的,喝多了伤身。”
“北边就是苍郡,哪来的那么多不习惯。”慕长卿哼笑,张开手往后摊开,“早几月跟州郡线那边的商人换的,可还是那个味道?丹州没人喝烈酒,我还担心手下人给人唬了去。”
她的眼神是清明的,这才是她本该有的样子。
“尚可。”洛清河抿唇也勾了个笑来,真心实意道,“多谢。”
京中更没有这样的酒。
“谢倒是不必,长空的鹰被豢养久了,若真到了髀肉复生那一步,未免太可惜啦。就是你和你的这位……嗯,意中人?”慕长卿瞥了眼她身后站着的温明裳,话音又变得轻佻,“给我找了个大麻烦啊……”
温明裳迎着她看过来的目光,道:“殿下……这真的是我们找的麻烦吗?”
“可不就是?”慕长卿腾地一下坐直了,无比认真地开始找她算账,“温大人,若是没有钦州那档子事儿……我至于这么多年了又被盯上?一个混吃等死的混账东西就是扶不起的烂泥,谁会在意我究竟是谁的儿子?”
洛清河轻咳了声,道:“后半句,不用装。”
这话说得慕长卿本想发作,却突然愣住。她像是一瞬间失了表情,僵硬了半晌才深深地抽了口气,骇然失声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