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人言重。”她重新斟酒,轻飘飘地说,“大人为父皇钦点的来使,哪有让你表劳什子诚意的道理?如此倒是本王该自罚了。”
谭宏康听得云里雾里,但这一口气没上来眼见着她又要喝,只能忍着呛口的辣准备舍命陪君子。
眼前这两个是来使自然不必陪着,他这个州府和慕长卿同在一城,面子自然是要给的,哪怕人家根本不放心上。
“殿下若是再饮,我看谭大人今日得给抬出府了。”洛清河笑了笑,不着痕迹地将温明裳的手压了下去,“这杯我代劳,便就此罢了吧?北地酒烈,殿下若是有品酒的雅兴,不妨下回寻些清冽的做宴饮。这酒……”她抬臂一饮而尽,“有些行伍之人都喝不来太多,殿下还请莫怪。”
慕长卿仰头将手上的那一杯紧随着喝了,这才把酒盏放下,散漫地往后一靠,“好啊,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倒的确是本王考虑不周。唉,没法子,我这人自在惯了,醉酒狂歌便可天为被地为床一场酣眠!若是再有乐子些,醉倒温柔乡也是美事一桩……委实是没法同诸位国之栋梁每日殚精竭虑相提并论啊!”
谭宏康面色涨红,也不知是因着烈酒还是这番放浪不羁的话。
但好在他是终于不用陪着喝了,也能动筷子吃些东西。
席间一时只闻丝竹。
温明裳用了面前的那碗鳆鱼羹,等到席间一曲毕缓缓开口:“殿下设宴,可见费心。今上旨意在前,我知殿下本爱逍遥,奈何君命在前,殿下总归要上心些的。”
慕长卿原本专心撬着眼前的一叠螃蟹,这时候不是吃蟹的好时节,但架不住她喜欢,傅安还是让人去找了人采买,算不上鲜,但也勉强能糊弄。她手上的器具都还没放下,头也不抬地应道:“此事本王今日接旨时不是同温大人讲过了吗?”
谭宏康好不容易安分地吃了些餐食,一听这话又忍不住抬头。
慕长卿剥好了螃蟹,边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边抬起头缓缓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