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咸诚帝又看看她,“卿应知这大理寺不可长留,朕前几日还在思量……日后要调你去哪一处领布政使之职。可惜了,钦州再过几年在赵卿辖下便可复昔日太平,应当用不着你。朕倒是好奇,温卿可有属意之处?”
温明裳心口一跳,她想起了白日里看过的那份禁军的巡防册。她顶着天子的目光,故作思量状片刻答道:“沧州。”
“哦?为何不是……燕州?”
“沧州往上乃天险,与北燕狼骑北线少有相交。”温明裳笑答道,“虽为苦寒之地,但亦可观行伍之风。燕州素来军政拆分,陛下纵然分了臣这个布政使过去也难插足铁骑军务,因着臣不通此道,去也无用。镇北将军曾言,铁骑只服真正的统帅,臣此时去……只会有与她的情意这一条牵连,无用。不若积攒两年,厚积方能薄发。”
咸诚帝听罢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如此也好。你母亲的事情,朕可以应下。只是此事多半要涉及你本族家事,实难插手。朕拟一道旨意交由你母亲,若是她肯接下,那朕便以天子之名叫你二人与柳氏从此各不相干。温卿觉得如何?”
这才是今夜温明裳最为关系的一事,听到此,她也算是真正放下了心。
“微臣谢陛下隆恩。”
咸诚帝任她叩首称谢,而后挥了挥手让影卫近前,道:“不早了。你来,送温少卿归家吧。”
影卫躬身应是,依旧压着嗓音道:“少卿大人,这边请。”
温明裳再拜过一回,这才跟着影卫离了院子。
宫人停留在外,并未近前。
那扇门依旧紧闭,阖眼只能听得北风呼啸。
咸诚帝揣着手站了片刻,忽然道:“听完觉得如何?”
假山后这才施施然绕出个人,他踏过石板上的血印,向着天子拱手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