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女儿正酣眠。
薄雪簌簌而落,覆满肩头,湿濡的雪水慢慢渗入衣料,冰凉的感觉也随之蔓延。这个时节找不到什么新鲜的叶子,勉强吹起的这片叶也很快便蔫儿了下去,再吹不出半点声响。洛清河慢慢放下手,抬头远望天际厚厚的云。
这个时候看不见星。
夜半惊风,掀起满地落红,歌谣断在风声里,紧接着便是衣袂猎猎穿风而过的撕扯声。
站在阴影里的高忱月跳上廊桥,探手过去撑住了妇人摇摇欲坠的身子。
洛清河在闷声的咳喘里终于转过身,雪顺着她肩膀抖落,残烛的光从好似结了霜一般的眉睫上滑过去,于某一瞬照亮了微红的眼眶。
温诗尔冲她笑着摇头,伸手过去替她拍落了肩上的雪,她并没有开口,而是摘下了自己右耳的坠子放到了洛清河的手心里。
“小月儿同我讲,她见着那位女大夫来了侯府。”温诗尔冲她笑,缓缓将她的手合上,“除却今日之事,我猜她为木石而来。”
洛清河喉头滚动,她沉默地看着自己被合起来的手掌,道:“不急此一时……至少过了这个年节。”
温诗尔含笑不答,只是道:“孩子,你知我为何要将这个坠子予你吗?”
洛清河抿唇摇头。
“这是昔日柳文昌赠我的。”温诗尔抬首望向黑沉的天,她伸出手接下了飞雪,“许多年前,它与权贵之家孩童佩玉一般,仿佛是一种爱怜。可你见过南国的燕雀吗?世人豢养它们的时候,也会佩戴上如出一辙的镣铐。”
这枚耳坠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