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河轻触她的鼻尖,在呼吸交错里小声道:“可你不是孤臣。”
“是,现在不是了。”温明裳认真地看着她,“雁翎的月光永远托着我,皓月千里,有她在的地方我就不会坠下深渊。”
于是洛清河微微低头,让她可以更舒服地轻轻含住自己的唇,朝服之上似乎还残存着微薄的血气,混着衣襟的熏香让人昏然。外头又有人来催,云玦悄悄敲了好几回门,压低声音问她们好了没,后门还有人候着,不能久留。
温明裳从昏昏然的暖意里抽离出一丝清明,她指尖垂下来,想要退开点,却被追上来撩拨一般轻咬舌尖,忍不住拖长鼻音嗯出声。
好在洛清河没打算拖她在此太久,听见这声说不清意味的哼后便退开来。她指尖摩挲着怀中人的泪痣,缓了须臾开口道:“云玦,去瞧瞧程姑娘让人煎的药可好了。”
云玦在外头终于得了准话,应了声是后便匆匆绕去了小厨房。
温诗尔在内宅等着她们,侯府的人来传过话,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遭后她便不再去催。
洛清河没进屋,她站在重檐下等着,将屋舍内的对谈全数交给了母女二人。
阴影里站着个人,栖谣蹲在屋顶的时候往下看了眼,认出那是高忱月。
也不知何时来的。
风雪渐盛,屋内烛火摇曳,人声渐止。
程秋白开的那一副药里有安神的方子,也是为了阵痛,防着夜半难寐,这些安神的药物对温明裳的效用可比在旁人身上重得多。
洛清河看着温诗尔轻手轻脚地给温明裳盖上被褥,她轻轻拍打着女儿的小腹,在长夜的寂静里慢声哼唱起济州不知名的歌谣。这里没有瑶琴,温诗尔那双手在木石经年的摧残下也早已难拨琴弄弦,于是洛清河往前迈了一小步,从院中稀松生长的草植上摘下了一片尚显青翠的叶。
叶笛声悠悠,伴着那些吴侬软语在安静的雪夜里拼凑出柔软安宁的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