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骂归骂,面上功夫还是要做得过去。
柳文钊面上酡红,已有了醉意,他近些日子依着老太爷的吩咐四处奔走,憋了一肚子火,如今好容易结成了网,光是想想温明裳可能会落个什么下场便觉得解气,止不住话头地往下说。
“你家小儿也快到了恩荫的年岁,把她踩下去,大理寺便空了个位子,届时等桓远在上头坐几年,让他接着上去……三法司那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差事!”
桓远是柳卫的字。
左丘桁听到此处才面色稍缓,举起杯跟他碰了杯酒。
街上的梆子被打更人敲了几下,响声被靡靡之音盖过,传不到屋内。
地龙烧得滚烫,酒液泼洒在那些金贵的垂帷上,窗口吹进来的冷风都吹不散里头的浊气。
左丘桁眼见着酒盏见了底,他捏了下鼻梁,在热气里昏昏欲睡。
楼下戏台换了曲,他侧耳细听,发现有几句唱的是兴亡盛衰。
急促的脚步声便是在此刻响起的。戏台上的舞姬腕骨上坠着的银铃飞舞,旋身落下时恰好踩住了细密的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