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谣瞥了她一眼,往前踏了小半步。
“是我。”温诗尔顶着屋内的几道目光点了头,她认得很坦然,连同与洛清河对视的目光也显得平静。
一块重石就此落了地,却未让人能够多喘息上几分。洛清河阖眼深吸了口气,沉默了须臾才道:“从夫人道出木石二字时我便有所猜测。可……我想问一句为何?以木石为基,又何须多此一举加一重寒症。”
温明裳能托程秋白解了寒毒,那隐于内里的木石就不再是秘密,迟早会有被发现的一天,这要么是多此一举的伪装,要么便是一种视人如困兽,非要看得笼中鸟挣扎无果后悲鸣的恶寒行径。
“寒症不是表,它是一根试金石。”温诗尔说得很慢,她的声音在呼啸的风雪里仍旧显得轻柔,似乎足以让人忘记旧日的苦痛,可这一字一句都像敲打在人的心尖,“让柳家看到木石是否存于颜儿身上的试金石。”
洛清河在这一刻恍然。
眼前的女人别无选择。若是她不做,那么落在温明裳头上的便是更加可怖的强迫,比如暗房。
洛清河的目光变得很复杂,她垂下眼,一时间有些无措。她没有办法去苛责谁,不论是温诗尔还是温明裳,她们都深陷泥沙,过分的挣扎只会让自己更快地被吞没。
“若有他选,将军觉得哪个母亲会这样对自己的孩子?”高忱月不知何时抽出了随身的短刀在掌中把玩,“洛家不同流合污,可这世间多得是如万里江河,泥沙俱下者。柳家早已不是宣景年间的清流名门。”